流氓软件诉讼一场民间行动的立法追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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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场反流氓软件诉讼战，正以每周一诉的速度实现其直到把流氓软件彻底消灭干净为止的志向；但事实上，这次试图通过民间行动推动立法进程的努力，越来越具有象征意味。

流氓软件诉讼战：一场民间行动的立法追求

声讨恶意软件(流氓软件)的高潮仍在延续。10月10日上午，中国反流氓软件联盟(下称反流氓软件联盟)成员重燃战火，在广州起诉中国互联网信息中心(CNNIC)。

此前，从9月4日开始该联盟成员已以每周一诉的速度先后在北京起诉中搜、雅虎；在重庆起诉易趣；在上海起诉很棒小秘书；在北京、济南等八大城市同时起诉千橡互动集团。起诉理由都是这些公司开发的部分软件属于流氓软件强行侵入用户电脑，无法卸载，残留部分占用CPU(中央处理器)及内存资源；强行弹出广告，借以获取商业利益；偷偷收集窃取用户在网上的商业情报、个人隐私……是网友列举的此类软件的典型流氓手段，诉讼请求也无一例外是停止恶意行为并道歉，以及赔偿94元。

不过，CNNIC是成为该联盟诉讼目标的首个官方机构。诉讼的目标还将进一步扩大，今后会根据网友在联盟官方网站上的投票结果来决定提起诉讼的顺序。10月10日，反流氓软件联盟负责人董海平在接受《中国经济周刊》采访时表示，联盟仍将保持每周起诉一至两家的速度，直到把流氓软件彻底消灭干净为止。

这显然是一个庞大的工程。据中国互联网协会统计，我国现在通过互联网传播的流氓软件超过130种，按照每周一诉的速度，即使不算节假日，即使没有新流氓软件加入，也要耗费近3年的时间。更为复杂的是，由于国内相关法律的缺失，对于流氓软件也没有法定的认定标准，官司的胜负还是一个未知数。那么，这场唐吉诃德式的诉讼之争究竟为何而战呢？

诉讼之途

反流氓软件，不是一个技术问题，而是法律问题。董海平认为，现在很多公司，包括杀毒软件厂商开发的所谓反流氓工具都是治标不治本的，因为技术每时每刻都在发生变化，流氓软件的表现特征也在随时发生变化。单纯依靠卸载工具或反流氓软件，就像安装一层又一层防盗窗，与其这样，还不如先去严厉地打击小偷。

在我看来，治理流氓软件最好的方式，就是国家立法机构或者其他机构制定规则，以及在规则之下的全体网民开放性参与。

这也正是促使董海平走上组织联盟提起诉讼之途的重要原因，我们只希望通过联盟的行为促进立法速度的加快。只有在法律框架下，大家遵守法律的制约，才能从本质上解决问题。

从酝酿到发起联盟并开始诉讼，董海平及同伴们共花费了2个月左右的时间。现在，加入联盟的律师人数已经超过100名，而网友则达到了8千人。这些律师和网友都是作为志愿者，为联盟无偿工作。

不过，他们的诉讼显然更具有象征意义。比如索赔金额确定为94元，一方面是因为联盟在9月4日开始提起诉讼，另一方面也确实是无奈之举。虽然根据《消费者权益保护法》、《民法通则》、《计算机信息系统安全保护条例》和《电信条例》等相关法律法规，流氓软件的制造与传播者已严重侵犯了计算机用户的合法权益，但对于如何计算对于用户的损失，法律规定还是空白。为反流氓软件联盟提供义务法律援助的嘉华律师事务所律师黄锦深对《中国经济周刊》表示。

据黄锦深律师介绍，由于我国尚无对流氓软件的法定认定标准，联盟在起诉之前，也进行了很长时间的调研论证，最终确定了衡量流氓软件的三条标准：一是其采取了欺诈手段侵犯了网民的知情权；二是其凌驾于用户意志之上侵犯了网民的公平交易权；三是通过该软件谋取了商业利益。所以我们并非盲目起诉。

法律困境

对于反流氓软件联盟正在进行的起诉维权行动，一些法律界专家表示出担忧。

决定一个案件胜负的关键是充足的证据和明确的法律依据，由于我国目前‘流氓软件法律标准的缺失和相关侵权法的不发达，如果该案最终没有强有力的直接证据，很难出现对联盟有利的判决。互联法网总监赵占领对《中国经济周刊》表示，虽然目前我国已相继出台了《电信条例》、《互联网信息服务管理办法》、《互联网电子公告服务管理规定》、《计算机信用实施系统安全保护条例》等一系列规章制度，公安、文化、信息产业、工商等多个部门也都从不同的角度拥有对互联网的部分监管权，然而对流氓软件的监管实质上还处于真空地带。

黄锦深律师也承认，流氓软件涉及很复杂的法律问题，对其侵犯用户合法权益的现象目前无法从法律上找到支持。因此，要从根本上解决问题，需要相关部门尽快出台相应的法律法规。

由于没有法定标准，网民们在起诉维权时标准模糊不清，难免会伤及无辜，甚至会被一些别有用心的企业利用，造成不正当竞争。所以尽快出台相关立法，不但有利于网民们维权，对我们互联网企业也是有利的。北京百汇数字星空科技有限公司法律及公共事务副总监王明也对《中国经济周刊》表达了支持立法的观点。

但赵占领认为，流氓软件涉及到知识产权法、反不正当竞争法、民法、刑法等很多复杂的法律问题，立法难度相当大。

初期成果

相形之下，董海平的态度坦然得多，从经济角度来看，即使所有官司都打赢了，区区94块钱的索赔也不会对流氓软件产业链产生实质性的影响，但我们就是希望通过一系列的起诉行动，把流氓软件变成过街的老鼠人人喊打，最终引起政府相关部门的重视。他认为，现在比法律缺失更严重的是法律意识和实际行动的缺失，只要大家都一致行动起来，我相信会取得最终完全的胜利。

而据董海平介绍，经过一个多月的维权行动，反流氓软件联盟已经取得了一些成果：一是部分网络公司作出了正面回应，比如千橡公司发表声明称，其开发的dudu加速器新版已完全采用主动安装方式，承诺不会捆绑插件、不会弹出广告、收集和暴露用户信息等恶意行为。百度、中搜、搜狗、eBay等公司也纷纷发表声明，表示要与流氓软件划清界限。

二是国内外主要的杀毒软件厂家纷纷表示向流氓软件宣战。

三是维权行动已经引起了相关政府部门的重视，并开始了相关立法工作。比如上海市政府已经着手制订明确的流氓软件评判标准。信息产业部软件与集成电路促进中心也与反流氓软件联盟进行了联络，可能为未来的立法收集信息。

立法是一个很漫长的过程，但我们一定会坚持不懈直到终点。在此期间我们将采取多种方法，起诉只是其中的一种。董海平说。

9月20日，联盟的21名成员以消费者名义集体向中国消费者协会投诉中国缘网站的北京中缘天际信息技术有限公司，诉其频繁在MSN上以各种身份诱导用户添加其为好友，然后引导用户登录中国缘网站，并大量发送垃圾邮件。此外，反流氓软件联盟的律师顾问团还准备请人大代表、政协代表向国家有关部门上交提案，促进对流氓软件相关行为进行立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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